早期的中國(早年的中國)
長安街讀書會海報
編者按：2022年7月5日上午，由長安街讀書會、研究出版社有限公司、中國出版?zhèn)髅浇洜I報社主辦的《晚夏殷商八百年：大歷史視野下的早中國時代》新書發(fā)布會暨研討會在北京舉行。中國民俗學會首席顧問宋兆林、中國史料研究會會長張大可、中共中央黨校哲學系教授王杰、研究員高江濤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所長、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文學研究所研究員吳曉東等嘉賓出席會議。以“探究中華文明起源，論夏末殷商八百年”為主題，從歷史、歷史、文化等不同角度解讀中華文明起源研究成果的宣傳、推廣和轉化。文學、民俗。
中國史料研究會會長張大可先生高度評價李林芝的《晚夏殷商八百年：大歷史視野下的早中國時代》等“史前中國三部曲”，認為“李老師率先將考古史轉化為人文史。他創(chuàng)作的遠古三部曲的價值不可低估。這是他的偉大創(chuàng)作?！钡仓赋隽藭械囊恍﹩栴}和不足。（張大可老師的演講《林氏歷史》將于10月21日全文出版，敬請期待。）
以下是作者李林芝對張大可老師提問的答復。
尊敬的張大科會長：
首先，請允許我對您的蒞臨和指導表示衷心的感謝！由于研討會時間緊張，我只給了5分鐘的時間來回答專家的問題。我無法全面回答大家的問題，只能在會后認真回答大家的問題。
第一個問題，您說：“我看你前言，你是把西方和中亞、西亞青銅時代掛鉤的，但是你在敘述時說大禹時候就有青銅了，這是矛盾的。”
這個說法其實并不矛盾。青銅的出現和進入青銅時代是兩個概念。甘肅省臨夏州東林縣林家遺址出土了一把距今約5000年的青銅刀；在甘肅西北部的崗崗洼和灰石梁還發(fā)現了兩處青銅作坊遺址，其中含有礦渣、銅礦和木炭。挖掘者認為這是一個青銅鑄造作坊，青銅生產可能開始于公元前2135年，一直持續(xù)到公元700年；
中原地區(qū)，山西襄汾陶寺遺址中期核心宮殿建筑夯土基礎上出土銅盆口沿，距今約4100年。晚期地層單元中飾有銅鐘、銅齒輪、銅環(huán)、銅盆口碎片、銅蟾片5件，年代距今4000年至3900年。這五件青銅器均由紫銅制成。這表明中國冶金史上可能存在一個紫銅鑄造階段，即青銅時代的前身。
根據夏商周測年工程，大禹在距今約4070年前建立了夏朝，當時中國已有青銅和赤銅，但尚未進入青銅時代。
作者：李林，研究出版社，2022年6月
第二個問題，您說“注釋放在章后注，費篇幅且對讀者意義不大，我覺得要變成頁下注?！?/strong>
從純粹的學術意義上來說，我同意你的觀點。我們之所以這樣做，首先是考慮到讀者的需求。因為寫這些書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從事學術研究的人，更重要的是為了普通讀者。根據我多年的出版工作經驗，一般讀者一看到頁面上的字幕就會產生一種敬畏和恐嚇感。表面上看太學術、太專業(yè)，會影響他們的閱讀興趣。因此，我正在與編輯討論。最后，我決定這樣做。事實上，這種章末注釋的方法在當今的圖書出版中很常見。
第三個問題，您說“早中國和前中國我看不懂。這個‘早’和‘前’有什么區(qū)別。早就是前，前就是早。早要是解釋為早期，那不如叫早期比較明確。你說個早中國不明確……這本書起頭在哪里？司馬遷從黃帝開始，司馬光從戰(zhàn)國開始，他不往前走。所以我們中國一代一代寫，改朝換代，叫斷代史。因為它是自然斷線，一個王朝自然斷開。如果我不從這個斷線寫，必須有個理論，你這個理論在哪里？”
你提出了“早”和“前”的問題。我想這是因為我們對“早”和“前”兩個詞的含義理解不同。
在我看來，early一般是指一個階段的早期，front是指這個階段還沒有開始的時間，或者說是某個階段開始之前。我根據兩個考古標準，將公元前4000年至公元前1046年這一時期劃分為先漢時期、元朝時期和早期中華時期。
一是“最早的中國”誕生的時期?？脊沤缙毡檎J為，襄汾陶廟遺址是中國最早的遺址。由于現在新聞出版禁止在書名中使用“最”等詞語，所以我就用“元”來代替。元意味著開始，元中國就是中國的開始。元代之前，自然是前漢時代，是“最早的中國”的孕育期；元中國之后，是早期中國；
二是酋邦—古國—王國—帝國的認定和劃分原則。一般認為，酋邦是一種比部落發(fā)展水平更高、但尚不具備國家強制機器的社會組織結構；古代國家已經有了國家形態(tài)，但還處于比較原始的國家初級階段。古國又稱國家，是考古意義上的城邦時代。城邦時代不是酋邦時代，而是古國家時代；古代國家發(fā)展成為王國，即“國家之上的國家”。——各諸侯國之上有一個統(tǒng)一的中央政府，但各諸侯國有自己相對獨立的政治、經濟和軍事力量；王國進一步發(fā)展成為帝國。帝國的顯著特點是絕對的“統(tǒng)一”，原來的諸侯制被郡縣制所取代。
從這個意義上說，距今6000年到5300年，中國還處于酋邦時期?，F階段，整個中原地區(qū)還沒有真正的城址。距今約5300年前，中原大地出現第一座城市。城址為鄭州西山古城。然而，鄭州西山古城面積僅2.5萬平方米，城內尚未發(fā)掘出任何文物和象征古國的遺跡?，F在仍屬于酋長制時代。
此時，南方的良渚文化迅速崛起，良渚古城的建設準備工作隨后開始。距今4500年前，良渚古城建成并投入使用。良渚文化和良渚古城的形成，意味著中國開始進入古王國的早期階段。到了4300年前，良渚古國滅亡，中原陶寺城遺址開始興起。陶寺文化和陶寺城址的興起，意味著中國進入了古國家晚期階段。距今3800多年前，出現了以二里頭遺址為代表的二里頭文化。其顯著特征是“國家之上的國家”。也就是說，二里頭文化已經是一個王國的政治實體。
按照傳統(tǒng)觀念，夏、商、周都是王國，但從考古角度看，中國直到夏末，即二里頭文化時期才進入所謂王國時期。因此，我并不是按照傳統(tǒng)的夏、商、周年代順序原則來寫這本書，而是根據考古學劃分古代國家和王國的標準，把夏末、殷、周的八百年時間拼湊在一起。商。
作者：李林，商務印書館，2020年9月
在我的古代歷史體系中，晚夏、殷商、周朝都是王國封建時期，屬于中國早期時代。但與周朝相比，夏殷商末期在封建意義上卻是完全不同的。它們是兩個不同的發(fā)展階段，早期和晚期。所以，我把夏殷商末期，中國早期的早期，稱為華夏早期，屬于我。原創(chuàng)，也許考慮不周。我在兩本書的《元中國時代》“前言”和《前中國時代》《晚夏殷商八百年》“后記”中解釋了這個問題。
如果我看我的“中國古代時代”系列三部曲，我會從黃帝時期開始；如果我單獨看《晚夏殷商八百年》這本書，我會從二里頭遺址的興起開始，這是夏末時期。
第四個問題，您說“公元前2413年往上推，公元前2530年，黃帝就起始于這一年。那我們今天呢，按照科學講，黃帝他是個時代，符合公元前4000年到公元前2000年這個時間概念。黃帝時代是城邦，邦就是國家。它應該是古國時代。那么王權（國）時代，夏商就是王權（國），照你這個寫法，西周就是帝國了?！?/strong>
你的說法與徐順展老師、李伯謙老師的說法是一樣的。這也是一種傳統(tǒng)的觀點。我們之前講的中華五千年文明也是這個意義上的。但從現在考古揭示的場景來看，距今5300年至4300年的中原地區(qū)還沒有出現文明的一些要素，特別是國家形態(tài)。而且，現階段的考古文化無法與炎帝、黃帝、太浩、蚩尤等民族聯系起來，無法相互對應。
這個問題讓我困惑了很久。后來，當我看到中國人民大學韓建業(yè)教授的一篇論文，用六千年前的半坡文化和后港第一期文化來揭示諸鹿之戰(zhàn)的場景時，我的視野突然發(fā)生了變化。由此推至距今6000年至5300年的階段，一一找到了炎、黃、赤、太昊、少昊、顓頊等民族之間的對應關系，以及它們之間的相互聯系。
黃帝還處于酋邦時代，顓頊、帝嚳大約是良渚古國早中期的時代。但在他們活動的海岱和中原地區(qū)，并沒有證據表明他們進入了古王國階段。只有堯、舜明確進入了古王國時代。這在《前中國時代》和《元中國時代》中有詳細解釋。
至于你說按照我寫的方式，西周是一個帝國，很可能是因為你沒有讀過我的兩本書《前中國時代》和《元中國時代》，誤解了我的思想和邏輯概念。在回答上一個問題的時候，我其實也回答了這個問題。
作者：李林，商務印書館，2021年9月
第五個問題，您說“你在第七章講的是青銅鼎盛時代，我覺得講的有理有據，它的這個型制、質量、數量等等。但是你沒講透啊，西周的青銅怎么樣。你要交代清楚，整個中國的青銅史是多長?！?/strong>
我在第《晚夏殷商八百年》233頁“青銅器時代的巔峰”一節(jié)開頭提到過：“中國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進入青銅器時代，經過夏、商、西周、春秋約1500年時期，戰(zhàn)國時期進入鐵器時代。商初處于青銅時代的崛起期，進入武丁所在的晚商初期后，突然達到了青銅時代的頂峰。我們之所以不談西周青銅器，是因為本書敘述的時間范圍僅限于夏殷商晚期八百年。西周青銅器計劃討論《西周史》。
不知我的回答您滿意嗎？如果有時間，我一定會到你家來，親自聽他講話。
最后再次感謝張校長的蒞臨指導。
請教秋安。
此致已故學生李林芝
2022年10月8日。
作者簡介
李林芝，歷史學家，出版《中華祖脈》、《家國往事》、《祖先，祖先》等十余部著作。其中商務印書館出版的《前中國時代：公元前4000~前2300年華夏大地場景》、《元中國時代：公元前2300~前1800年華夏大地場景》和研究出版社出版的《晚夏殷商八百年：大歷史視野下的早中國時代》三部著作，構成了公元前4000年至公元前1046年的完整古代史體系。以考古學與文獻學相結合的方式揭示從黃帝到周初的歷史發(fā)展的系列叢書。
《晚夏殷商八百年》自2022年6月發(fā)表以來，已入選長安街讀書會2022年6月第5期好書、百道網2022年7月好書、中國出版集團2022年第4期好書，以及中國社會科學網“社科好書”、今日頭條好書等推薦榜單。